她抬手，想把车窗打开。
“不行。”
忽然而来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包裹，攥在掌心，放在自己的腿上，柔声道：“晚上风大，会感冒。”
她不说话，只是慢慢闭上眼睛。
身体从最初的滚烫慢慢变成彻骨的寒凉，这样的交易，让叶式薇觉得自己肮脏不堪。
她终于体会到悲凉的味道。
何为悲凉？悲凉就是无从反抗。
安安静静的氛围，慕霆琛的眼神，从未离开过怀里的女孩儿。
她闭着眼，昏暗温柔的光晕里，她五黑的头发被汗水沾湿，睫毛轻轻地颤抖，白皙的皮肤，更是衬得她纯洁而干净。
他本来只是想尝试走进她的生活，可这才刚刚开始，似乎就失控了。
不管是真是假，名义上他仍旧是她的小叔。
却做了这样的事。
慕霆琛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他终于体会到了点无奈的味道。
他本以为任何事情都能控制在手心，却偏偏对上这个女孩儿时，多的是情不自禁。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虚弱无力的叶式薇也终于有了些力气，慢慢坐起身子。
和那个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现在可以去医院了吧。”
慕霆琛眼底似乎有些担忧，声音也变得温柔：
“你脸色很不好，我让方泽送你回去休息，医院那边我过去处理。”
叶式薇摇头，声音虽然苍白无力，却很笃定。
“我想陪着我妈妈。”
“好。”
方泽一直在车外面等着，回来时睫毛都结了层白色的霜。
引擎发动的时间里，慕霆琛悄然握了叶式薇的手。
他的手很热，似乎比他唇边的温度还要热。
“我们的交易结束了不是么。”叶式薇抽开手，眼底极尽冷漠：“所以请你自重。”
车子停了，叶式薇从头到尾也没去看慕霆琛。
看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康仁医院。
天刚蒙蒙亮，走廊上没什么人，慕霆琛没跟她一起过来，而是直接上去静谧而压抑的环境里，叶式薇甚至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
一下接着一下，像是不好的预兆。
重症监护室的门口，望着空荡荡的病床，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我妈呢？”她随便抓了个护士，指着病床激动道：“这里的人呢？！”
“你是7号床的家属？”护士翻了翻手上的本子：“叶式薇？”
“对！是我，我妈呢？！”
“你怎么回事？你妈妈情况这么危险，你居然没有留在医院？手机也打不通，我们根本联系不到你！”
叶式薇声音颤抖沙哑，一直极力让自己冷静：“我问你，我妈呢？”
“昨夜突发情况，抢救无效离开了，你……节哀顺便。”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叶式薇的心上，痛，除了痛她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
她麻木地跟着护士下了地下一楼，看见蒙在白布下的母亲的脸。
那一瞬间么，她恨不得跟母亲一起离开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