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姥姥穿了几针线后问道：“姥姥，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怎么了？”姥姥停止了手中的活计带着一点惊诧问道。
“姥爷说他从来没说过慌，还说要是我不相信的话，可以来问你。”我接着说道“那姥爷真的从来不说慌吗？”
“没有，从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没说过慌。这点你还是应该要相信你姥爷。”
“真的吗？难道他就一次慌也没说过？”我不相信，再次追问道。
姥姥看着我坚定的神情自己心里也烦了嘀咕，她放下手中的活想着。“还是没有，你姥爷好像真的没有撒过谎。不过就是有一次……”
“有一次什么啊？”我打断道。
“你真的要听吗？”姥姥说。
我看着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她又重新把针线在鞋垫上穿来穿去，想了一会儿说：“年轻的时候我是咱们县毛纺厂的工人，有一次去你姥爷上班的那个小学去给那儿的学生量身高定做校服，我去的正好是你姥爷教的那个班。别的都是占用了上课时间来测量，我去敲你姥爷的班门，你姥爷非要等到把课讲完才肯让我和另一个记录的人员进去，好说歹说就是不行。没治我和那名女工就一直在门外等着。那会儿的学校不比现在老师多每个科目都有一个老师，基本上都是一个老师管一个班要教好多科目，到现在我还记着你姥爷那会儿教的是语文，他读一遍底下的学生就跟着读一遍。他让他班上的学生今天晚上必须把这首诗背下来才行还说明天就要一个个的考，不会背的就要被打手心。当时我就想，这老师怎么这样呢？背不会的还要挨打。一直到他把课讲完才让我们俩进去把学生的身高和体重量好。从那以后我和你姥爷也就认识并变的熟络了，我呢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没上过几年学就特别羡慕像你姥爷这样的读书人，熟了之后我就缠着他让他叫我识字读书什么的，一来二去我们俩就好上了。”
“啥是好上了？”
“你这小孩咋净瞎问，还听不听不了？”姥姥变的有点愠怒冲我说道。
“听听听，我不问了不问了。”我赶紧回应道
姥姥郐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好上之后我俩谁也没告诉就一直偷偷摸摸的还得装成啥都没发生似的，可后来我妈也就是你太姥姥看我到岁数也该谈婚论嫁了就一直催我找个对象把婚给结了。那天我就把这事儿跟你姥爷说了，你姥爷听完就把我往他家领，就是现在这个房子，那会的院墙还是土墙，从屋里就能看到这胡同上来往的人。我拗不过他就被他扯来了，可我说说什么都不愿意进屋去，他就自己进屋去跟你太姥爷说了。过了一会儿你姥爷出来跟我说‘成了，我爸妈他们同意了，只要你想现在就能把日子订下’就是这啊你姥爷把我骗了，等我过了门才知道，当初你姥爷他们家人根本就不想让我跟你姥爷结婚，它们嫌我是个工人没啥文化，他们早就给你姥爷找着姑娘家了。你姥爷跟他们闹了好几天你太姥爷才松口让我过门。你姥爷就撒了这么一次慌，把我领进他们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