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溪似是气急了,眼眶泛红,眸中水雾萦绕,似随时会凝结成泪珠,潸然落下。
男人总是对女人的眼泪毫无办法,尤其还是面对一个貌美如仙子般的少女,饶是锦衣卫这般的冷血心肠,也不免多出了些许耐心。
“职责所在,还望小姐配合!”
张平以为裴知溪还会再闹上一阵,本都想好了恐吓的说辞,谁知裴知溪却“腾”的站起身来,瞪着一双通红的眼,却如小兔子般毫无攻击力,“随你看,但若是搜不出坏人我必让我父亲弹劾你!”
说完,裴知溪赌气似的唰啦一声扯开了帘子,张平趁机向里望去,床上只有两个锦枕,一床微有凌乱的被子,别无他物。
张平笑了笑,换了一副脸色,和善道:“小姐言重,吾等自然不会怀疑小姐,不查也罢,叨扰小姐了!”
裴知溪不看张平,心口起伏不止,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张平也不愿再与骄纵的小丫头多话,拱了拱手带人离开。
直至院中人声远去,重归了萧静,裴知溪眼中的水光才逐渐淡去,直至虚无。
“小姐,锦衣卫走了!”阿芙一直目送锦衣卫离开别院,确认他们离开后才回来禀告。
裴知溪这才松了口气,忙翻身坐起,将床上的被褥挪开,打开了床榻最内侧的暗格。
这梨花木床乃是二表哥亲自设计的,他向来喜欢机巧之物,当时还与她颇为自得的炫耀了一番,说这暗格隐蔽,非精通机关之人难以发现,不但可以用来放贵重的珠宝,甚至藏个情郎也不在话下。
当时她被气得羞恼不已,没想到现在竟当真用来***了。
裴知溪打开暗格,正欲将昏迷的萧厌从里面拖出来,孰料,暗格打开的瞬间,竟蓦然对上了一双清冷凌厉的墨眸。
眸光如刃,满是探查,似能将她层层剥开,暴露无遗。
裴知溪:“……”
她现在再将暗格合上还来得及吗?
两人四目相对,静默无言,半晌,裴知溪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您要出来吗?”
萧厌:“?”这不是废话吗?
看着萧厌眸中的愠怒之色,裴知溪抿抿唇,上前欲将萧厌拉出来。
萧厌中了她的迷药,身体还未恢复行动能力,他能醒过来已经让裴知溪十分惊讶了,毕竟那剂量连老虎都受不住。
裴知溪俯身抓住萧厌的肩膀,却发觉他稳如小山,根本拉不动,这才想到方才情急之下她是一脚将昏迷的萧厌踹进去的……
这下子好像更尴尬了。
“要不我……我找婢女一起拉您出来吧。”
“不必。”萧厌眼中显然划过一抹厌嫌之色,他不喜别人触碰自己,便冷冷道:“手中既有毒药,难道便没有解药?”
裴知溪这才恍然,忙道:“有!”
她翻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个黑漆漆的药丸,见萧厌望她的目光满是探查与怀疑,裴知溪平静的解释道:“我对阁下没有恶意,如若不然也不会费心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