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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的眼睛忽地明亮起来:”啊,原来您就是平哥啊。我听刘风哥和肖渔哥说起过您。我叫杜小小,前几天才来的。”他的眼睛又暗淡下去,”家里没钱,只好不念书了,出来卖卖报纸。过两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做。”
刘风和肖渔是汪平之外的另两个老报人,汪平和他们是老相识了,都是叫他们的外号,疯子,大鱼。只是他们,比汪平生活得有趣多了,汪平去过他们住的地方,通海市第二小学校校办工厂旧宿舍区里的两个小单间。
疯子比汪平大半岁,喜欢喝酒,他常对汪平说的话是,有钱不用是傻瓜,他每天夜里都会拎一瓶两元钱的老酒回来当宵夜。于是汪平在疯子那里看到的是东倒西歪的无数小酒瓶。
大鱼是喜欢猪头肉,同样是每天两元钱的宵夜。他的垃圾桶里,最多的就是油污的小塑料袋。
汪平,也是两元钱,只是买的是彩票,每天一期的福利彩票。只是他好象从未去关心开奖的事,这连他自己都有些奇怪。有一次大鱼问他为什么不买体育彩票,他反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那些买体育彩票的人呢?”大鱼摇头,拍拍肚皮道:”我只关心自己的福利!”
汪平点点头,道:”小小,他们分给你的报纸有多少份?”
林小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如蚊蚋:”他们俩今天各分给了我十份,让我熟悉环境。”
十份?看着他手里那少得可怜的报纸,汪平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两个家伙!
”疯子哥和大鱼哥这几天早上拿报时没看见平哥,本来还想。。。。。。不过这些已经不少了,我都跑了一上午,才卖出去七份报纸。”林小小微微抬头,迅速瞟了汪平一眼。
汪平不以为意地拍拍他的手,”好了。今天你就跟我在这一带熟悉熟悉吧。来,帮我拿着这些。卖出去了算你的!”
看着林小小有些吃力地用小手努力抱着厚厚一叠的报纸,却有些微红的眼睛,汪平甩甩有些酸软的手臂,道:”可别小看呢,时间长了还真够你受的!来,开工啦!”
大鱼和疯子的临时居所就在一幢旧红砖房的一楼,楼道上也没有灯,红砖也已变得乌黑,不知道这楼有多少年历史了,内走廊也是坎坷不平的。只是这里已经属于校办工厂规划的待拆除区,现在却是全数租给了进城来的民工住,厂方校方才懒得花精力管这些外来户呢。
住在这里的人有很多。有的是全家都来的,男人找些力气活,女人就上街摆个箱子给过往的城里人擦鞋子;有的还带着儿女,那一般是”游击队员”;有的却是单身一人在这里,那就过得自由快活,比如大鱼,比如疯子,还有,比如汪平。
”疯子还要过一会儿才会回来,现在还在田妈那里喝着呢;大鱼倒是回来了,不过他又出去了。我姓江,你们先到我那儿歇歇吧!”大鱼隔壁住的老汉听到杜小小和汪平敲了好一会儿的门,端着个粗瓷大海碗出来,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下方道。他身后门边,两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探出头来,满脸好奇地张望着,看见小小,顽皮地吐吐舌头,又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