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说了三个字她便止住了。
发生了这种事，他不说话，她一个女儿家又该如何开口？
盛楠在听见她的声音时，正在系扣子的手顿了顿，但也只是一刹那，然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一丝不苟的穿好衣服、挽好发髻，才缓缓的从屏风后出来，抬眼对上了陈碧书的视线。
他脸上的神情比初见时淡漠更甚，茶色的眼眸如古井般深邃无波。他不言片语，更不见生气的表情，但总让人觉得有沉沉的压迫力从四面八方袭来，让陈碧书的心里，不由浮起阵阵不安和心慌。
“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冷冽的语调响起，与之对应的，是他眼底掩不住的嘲讽。
陈碧书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在这个时代，女子的贞洁比命还重要，她是真的很想嫁给他啊，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她以为，经历昨晚，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会娶她的。
盛楠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每个月爬本宫主床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你是最生涩的，让人无法尽兴，不过，你这身细嫩的皮肉倒令人喜欢的紧.......”他一边说一边欣赏她五彩斑斓的表情，顿了片刻，又补上一句：“你该去跟她们多学一学怎么伺候人。”
陈碧书看着衣冠楚楚的他，听他用最好听的声音说出如此难堪的话，那一字一句都犹如尖刀刺进她的胸膛，一颗心瞬间鲜血淋漓。但她不想放弃哪怕一丁一点儿的希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哽咽道：“你......你会......娶我吗？”
盛楠觉得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了好一会儿才道：“若每个睡过的女人我都要娶，那这雪阳宫早就人满为患了。我劝你自己调剂调剂，如果实在想不开，出了雪阳宫东门往右一里，有条大河......”
闻言，陈碧书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双手颤抖着，连轻薄的被子都无法抓住，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随着被子的滑落，盛楠看见了她布满斑驳的肌肤，而后有滚烫的液体砸在他的手上时，让他的瞳孔忍不住缩了一下，后面那句“要死就死远一点”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扯了扯嘴角，终究没说出更残忍的话来，只是甩开了她的下巴，转身离去。
陈碧书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脑袋里混乱得理不清方向，心里厚重的难过让她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盛楠的习武之人，哪怕已经走到了门口，依然能听见她压抑着的小猫似的哭声，不由心生烦乱，怒斥道：“闭嘴！人已经够讨厌了，哭起来更让人烦！”
陈碧书果然不敢再哭，用手紧紧捂着嘴，但转而打起了哭嗝。
她是不哭了，但这一下一下的嗝让盛楠心里的烦躁更甚，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摔门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