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兮,或许是我从选中她时就错了。可,又有谁对了呢?走吧,百年了,也该醒了。男子不再看向天空,或许那里他所期待的东西早已不在了吧。
女子随着男子离去,笑脸嫣然,却着了丧衣。而男子却仿似抽离了灵魂一般空洞无然。
总有些东西你抓不住,即使它已经在手里,但那只是它路过罢了,不会停留。总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即使过了百年,没了痕迹,但还是存于人心。而有些人必须得承认这些现实,接受被赋予的天命,即使她们或许会再次葬于覆灭,可她们总会在黄泉路上再次遇见,哪怕是错过。
但有些人却是连死都不能死,所以她没能遇上她想见的人。于冉兮是,于冉祺是,于睡着的南柒也是。
这座城从百年前就死了,无一草一木,可有个地方却是万木常春。
此阁名为南北,南柒长眠百年的地方。
曾经的怀之以南,顾之以北。
这里的春色与满城的白色截然相反。只因此阁的主人还好好活着,只不过是睡了长长的一觉罢了,只因有此阁的主人想在所等之人回家时入眼的是满目姹紫。
紫衣男子停步于阁前,却迟迟未进,而他脸上终有了一抹微笑,胜过了这满阁春色。
冉兮,你说阿柒她会不会还恨着我。男子依旧微笑的说着,听着像清风入耳。
不会,因为姐姐她从没恨过什么人呢。被唤作冉兮的白衣女子似是回忆般的答着,缓步走进了阁内。
男子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便走入了阁内,可那抹微笑却未消散。
如此大的一个阁楼,里面却无一房一厅,入眼的便是南阁的红纱缦,北阁的白纱缦,明明如此相斥的两种颜色,在这里看起来却又如此相配。
冉兮,你看果然还是阿柒的阁楼最好,阁外满目姹紫,阁内满目极端。男子叹息的说道,不知多少年前,这阁楼本是她与我打赌赢来的。
是啊,所以有了这么好的阁楼,总不能一直让它主人睡觉吧。王兄,姐姐该醒了,已经百年了,无论百年前发生过什么,终该归于尘土。女子望向那红白纱缦交汇处缓缓走去,而那里睡着于她和冉祺最重要的人。
男子也缓步走向了那里,却是举步维艰,因为即使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不知该如何对待她。于他而言,南柒从不只是天命所选之人那么简单,可他知道,无论如何,他终不能爱她。
因为他和她,一个是身负天命之人,一个是天命所赋之人。都不能成为彼此的在意的人。
纱缦中央是一方水池,而位于水池之中又是一方圆台,可这圆台却是由枝蔓所构,可这水池却是无边无际的,如若撤去纱缦,便是一座水阁。
圆台之上所睡之人,袭着红衣,侧卧而眠,满头青丝竟已及踝,一些光洒在她身上,竟有种羽化的味道。散发而眠的她,不桀骜 ,不软弱,无悲无喜,不脱离红尘亦不入凡世,仅仅是神秘,神秘得让人想不住去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