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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头子是个魁梧大汉,最看不起读书人,在他看来,书有什么好读的?他大字不识一个,不也照样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吃香的喝辣的,每天抓几个小白脸儿上山,折磨折磨他们,折磨够了就杀掉祭旗,然后再抓几个,如此循环往复,也没人敢管他。
柳喜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被扔进大牢里也面不改色。他也不指望自己的父亲会来救自己,军队折损严重,父亲此时只怕是自身难保,若是他能活着出去,定有机会再见。但是他也不会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地等死。他已经看穿了土匪头子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吓唬吓唬他,就跟逗耗子的猫似的,等他没心情了,就会杀掉他。
他不想死,所以要想办法自救。
正想得出神,忽然,牢房角落里的一块砖动了动,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静谧的牢房里十分清晰。柳喜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往角落里挪了挪,侧身挡住了松动的砖块。牢外还有看守的土匪,不管这块砖是自己松的,还是有人故意弄松的,但都提醒了他——他可以挖洞!
虽然挖洞这件事他没干过……
柳喜收回放在牢外守卫身上的目光,再一低头,险些惊得叫起来!他看到了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就像书里写到的大漠中的月亮——他没看过大漠里的月亮,但是他父亲兄长看到过,他父亲自然不愿意同他说那么多的,但是兄长却不厌其烦地跟他一遍又一遍讲述着大漠月光的美丽。
而见到那双眼睛的刹那,满脑子修饰眼睛词汇的他,只想到了大漠里的月亮。
“月亮”的主人似乎也有些惊讶,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这又是那头子抓来祭旗的牺牲品。上下打量一番,“月亮”流露出一丝惋惜和庆幸,惋惜他小小年纪就遭这份罪,庆幸他来得及时,没让那土匪头子得逞。
“月亮”的主人塞进来一张小小的纸条,柳喜连忙接过来,那双“月亮”就弯了弯,似乎是在笑。而后,砖块重新被填进了挖空的洞里,“月亮”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柳喜坐在原地,突然抬手捂住心口,满脸通红地勾起唇角。他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脏,慢慢展开那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告诉他不要着急,今夜子时就救他出来。
柳喜看完纸条,很是上道地将它碾碎在指尖,埋进稻草和土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行动中他还有点嫌弃,那张纸条上的字太难看了!明明那个人的眼睛那么好看,为什么会写出这么不入眼的字来?
大约子时前后,守卫牢房的土匪进行换班,中间有半盏茶的时间留给他们。柳喜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他不知道那个人能不能在这半盏茶的时间里成功把他救出去,他手无缚鸡之力,在这偌大的寨子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死或者等着被人救。可是,想到那张纸条上歪七扭八的字迹,挖洞的人应该年岁也不大,万一被抓……岂不是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