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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一个银灰色的脑袋颤巍巍的从门缝里探了出来,把陈星蝣一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孙捕快,这两位是?”
“刘大娘,这两位是上京来的大官,专门来查你家案子的”
“唉,还能查出个么子。”大娘低眉叹了口气又说,“进来吧。”说着把门开了半扇,扶着门,等着陈星蝣一行进来后把门又关了起来。
刘家灵堂,两条长板凳架起一口还没上漆的杉木棺材,原本应该刷黑漆的棺材竟已被染了大片的鲜血,和着地上的红色蒲团,墙角的红色挽联,沉闷的非黑即白的灵堂有了些诡异的生机。
“这棺材...”赵松离来回打量了几眼,话说了一半。
“你是想问为什么棺材没上漆吧?江边郡本地习俗,丧事操办到第三日,敲锣打鼓送先人上山之前才刷上黑漆。讲究的是一个新字,来这边时是新人,去那边也是新人。这样才能表达对信奉阴阳往复,天地轮回的虔诚。”陈星蝣煞有介事的说着。
“原来如此,我粗略打量了一下整个灵堂,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除了刘老汉右手大拇指内侧的那块黑色土渍,这里我找不到什么线索。”
“除了黑色土渍,还要一样东西,一样原本刘老汉握在手里,但是现在却消失了的东西。”
“是什么?”
“老赵,老孙,帮个忙,老赵先躺进棺材,把自己设想成刘老汉的尸体,你的右手握着一样东西,老孙是刘延之,我是那个神秘的第三人。”
“这是?”孙捕快有点疑惑。
“这招叫作疑景重现,通过几人扮演罪案现场嫌疑人、受害者、第三者,把自己想象成当事人,在那时那景下,各当事人心里会想什么,会有如何举动,再现后也许会出现新的线索”
八月十六日傍晚,刘家前来吊噎的亲朋邻里与刘延之和刘母告了别,四散归家。原本热闹的灵堂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
“母亲,您年事已高,不宜久劳,先回房歇息吧,有孩儿陪着父亲呢。”
“也罢,我与你备了厚衣在桌上,后夜恐寒,切勿着凉!”说完刘母便回了西厢的房间。
后半夜,起了些微风,把江上的雾气吹得满城,颇有些寒凉,刘延之不由得穿上了母亲提前备好的厚衣,顷刻间的暖意,加之治丧一整日的劳累,弄得刘延之昏昏欲睡。
“父亲,孩儿有些困倦了,伴着您睡一会。”
一个时辰过去了,屋外的微风进了些灵堂,搅得那昏黄的蜡烛不停扑闪,灵堂变得影影绰绰。突然,刘老汉的尸身坐了起来。
“饿!好饿!这里有只白色的两脚羊,闻起来很香!”
刘老汉跳出棺材,来到刘延之面前,把头凑近,贪婪的吮吸了一口小羊羔的香气,突然一口咬在刘延之的脖颈上,扯下一块肉吞进肚中,又开始疯狂地舔舐那奔涌出来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