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内,裴临寂床榻上,衣裳松松垮垮的披着,黑沉的眸子看向门口的人。
阿九是严管事的人,一对上裴临寂的眼神,心肝一颤。
有时候他都觉得裴临寂不像是个奴隶,这一身气势比主子还强势逼人。
他慌乱了一瞬,心里急着离开,从怀里掏出几个瓷瓶,朝裴临寂身上砸过去。
“真是便宜你了,区区一个下贱的奴隶,哪配用这么好的药!”
阿九心里嫉妒又羡慕,撇撇嘴,转身就准备离开。
然而一扭头,看清楚院子里的几道人影时,声音哆嗦起来:
“主、主子!”
严管事一张刻薄的脸惨白惨白,看阿九的眼神是恨不得吃了他!
主子明显对裴临寂这个奴隶很重视,眼下竟然被她撞见有人欺辱裴临寂!
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主子恕罪,阿九不懂事……”
下人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王府内大部分的下人都是家生子,而裴临寂是从外面买来的,不仅是府里最下等的奴隶,连随便一个下人都能欺辱他。
姜姒压着怒气,心中还有一丝慌乱。
这可是未来权势滔天的摄政王!要是他记仇日后将这份欺辱记在镇南王府头上怎么办?!
“严管事既然连一个下人都约束不好,那也没有必要做管事了。”
“从今天起,裴临寂就是马厩院的管事,院里所有的下人都要听他的吩咐。”
“这怎么能行!”严管事脱口而出,“纵使小人对下人疏于管教了,也不能直接撤了小人的管事职务。”
“何况这王府里主事的人该是王妃才对,小姐您就别管这些事了。”
被逼的急了,严管事胆子反而大了,心里暗想着姜姒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女,能懂什么。
姜姒懒得跟一个不重要的管事废话。
看向害怕的浑身哆嗦的阿九,“苏护,看着他,别让他溜了。”
说完,目光径直落到门内,屋子里有些黑,看不清里头的情况。
也不知道裴临寂怎么样了,外头这么大的动静他竟也没有出来瞧瞧?
难道是昏睡过去了?
姜姒心里一紧,忙看向同行的吕太医,“吕太医,劳烦您跟我一起进去瞧瞧。”
镇南王下了早朝便将他从宫内借出来,吕太医原还以为是王府内主子生了病,没想到却跟着姜姒拐到马厩院。
养马的院子通常是一府之内最脏乱的地方,里头的下人也都是卑贱的奴隶。
吕太医是猜不准,到底是要给谁瞧病。
心里疑惑万千,他嘴上却是什么也没有问,垂头跟在姜姒身后,进了屋子。
姜姒一踏进偏房,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烈的汗臭味,熏的她差点想吐。
姜姒攥紧了手里的帕子,随意扫了几眼。
这间偏房不大,一大半位置被大通铺占了,各种琐碎的东西都扔在上头,姜姒甚至还看见一条男人的亵裤……
她心里有点恶心,看见最里头那道身影时,才忍下涌上喉咙的恶心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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