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里，大家都十分不自在，显然还是不受欢迎的，况且周蓉和屋里的人不算熟悉，也没什么呆下去的理由。
那几个妇人则是要再留下来聊会天，于是周蓉便独自告辞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问了，“这人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还没骂人，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是啊，我刚刚还以为她是来找事的，吓死人了。”
“你们别这么说吧，”之前那第一个和周蓉搭话的妇人不赞同了，“不是听说，周氏落水之后就改邪归正了吗？我看她今天就挺好的啊。”
“我们和她一起过来的，感觉她没那么狠毒了。”又一人附和着。
观念的扭转是很难的，那些没和周蓉接触过的女子还是不信。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着吧，她还会变回去的！”
“要我说啊，咱们就不该招惹她！”
“就是，每天就知道拿棍子打人，能做出什么好绣品来！”
与周蓉同行的妇人们感觉这话说的有点太难听了，忍不住又辩解起来，双方你来我往，隐隐地分成了两个阵营。
屋中只有梁白露没参与这场口角之争，她正低着头，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周蓉拿过来的绣品。
她绣的大部分是手帕，偶尔才掺杂一两张别的，帕子上的花纹十分丰富，从猫猫狗狗到竹子松柏，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梁白露听着耳边的争执想，倒也并不是她们说的那样，周蓉的绣品虽然不算上好，但手艺的确不错。
不过，虽然事实如此，可梁白露回想着方才和周蓉的会面，心里对这个女子起了一种莫名的忌惮。
或许是她同样长相清秀，却多了一分沉静冷艳，又或许是她敢就这么立在众人的议论和恐惧之下，也能大大方方地说话办事，又或许只是女人的直觉……
总之，梁白露默默地把周蓉这个人记了下来。
“好了好了，各位姐妹，你们别吵了！”
心事想完，梁白露把绣品放到一边，笑着拍了拍手，屋中的声音马上就小了。
“要我说啊，咱们都是同村姐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争吵，别伤了和气嘛！”
之前争执得最尖锐的两个女子互相看了一眼，别别扭扭地不说话了。
梁白露抿嘴一笑，“其实这次，除了送绣品，城里的主家也还问我，有没有合适的绣娘呢，不知道姐妹们谁愿意来啊？”
去城里当短期的绣娘可是个肥差，那里的主人家不仅吃住全包，而且给的工钱也多，所以一听这个消息，姑娘们便马上忘记了刚才的那点不愉快，争先恐后地举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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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绣娘的人选，又和这些妇人们聊了一会儿，终于把她们送走，梁白露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角，抓了把鱼食走到池塘边，一边走神一边喂起金鱼来。
这一安静下来，她便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周蓉，从前她对这个臭名昭著的女人不屑一顾，就连落水也只是一听了事，可今日一见，着实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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