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笙笙乖乖点头，像是第一次认识他那般，笑看着他。
那笑容天真明媚，竟带着一丝解脱。
心尖没来由的一痛，霍昀看着缓缓关上的门，半天没有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霍昀几次抬腕看表，在他几乎要忍不住踹门时，一个小护士开了门，语气惊慌：“不好了霍总，莫小姐她...她不见了！”
风一般冲进诊疗室，医生们面面相觑，生怕霍昀迁怒一般，不敢直视他。
霍昀孤冷沉郁的眼眸扫视一圈：“怎么回事。”
“莫小姐还没躺下来，就说要去洗手间，还特意嘱咐了不要向您报备......”小护士战战兢兢，吓得快要哭出来，“我想着女人爱面子，就扶着她从里间走了，谁曾想半天没有动静，等我察觉不对的时候，哪里还有莫小姐的身影......”
没等她说完，霍昀豁然转身，宛如野兽般的低吼：“给我去找！”
场面一时间有些失控。
这家私人医院本就由霍家控股，所有能用的人都分派下去，整个医院地毯式搜寻。
不到一分钟，耳机里传来萧慕寒紧绷的声音：“霍总，人找到了！在医院观景台。”
莫笙笙知道霍家一向阔绰，可此刻站在顶层露台，俯瞰下面广阔无垠的人工湖，将整个医院的景色尽收眼底，也想象不到霍昀到底在这家医院砸了多少钱。
如果放在从前，她大概会享受微风拂面的这一刻。
可此刻底下的人吵吵嚷嚷，奔波不休，刺耳的像是她赴死前，最后的丧钟。
她恐高，也怕死，只能闭着眼睛，一步一步，接近露台的边缘。
被秋日的阳光照耀着，哪怕闭着眼睛，她也能看见一片血红。
脚下隐隐触到一个台阶，她张开双臂，迈了上去。
有人一脚踹开露台被锁上的门，莫笙笙不由得在半空中晃了晃，才在地面边缘的矮墙上站稳。
身后的男人肝胆俱裂。
低沉的嗓音轻颤着：“笙笙，过来。”
莫笙笙没有说话。她轻嗅鼻尖新鲜的空气，尽情感受着生命结束前最后的时光。
她就像那笼中鸟，被霍昀圈养着，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却可笑的想着逃离，一次次伤害身边的人。
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流着仇人的血脉，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将来会叫这样的人爸爸。
哪怕他对她好，哪怕他说她忘了那个什么狗屁誓言。
只有死亡，能彻底摆脱霍昀的阴影。
莫笙笙一寸一寸地转过身子，背面凌空，在霍昀隐隐现出恐慌的眼神中，露出孩童般开怀的笑容。
她笑道：“霍先生，我自由了。”
半只脚踩空，摇摇欲坠。
微笑着后退一步，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的她就像一只无拘无束的鸟儿，向后倒去。
霍昀飞扑过去，微扩的瞳仁中，只能看见莫笙笙向着湖底坠落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