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电话那头发出刺耳的笑声,“今天的尸体你看到了吗?那是我做的,我控制不了自己,帮我……”
“你是谁。”
电话那头不再说话,而是哭了起来。并不是那种嚎啕大哭,是隐忍着感情小声抽泣,没哭一会他又开始大笑起来。
“喂,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朱小树急了,他被电话里诡异的声音吓得不轻。
大笑之后,对方挂断了电话。
李宸堃也没有睡觉,冰砖的案子让他有些焦头烂额。他从花湖镇回市里后就直接去了温文瑞家。
接待他的是温文瑞的父亲,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岁月在他的脸上割出一道道又深又长的皱纹。或许不止是岁月,李宸堃想,还有儿子的失踪也折磨着这位年迈的老人。
“你是警察?”老人很惊讶。
“恩,我想问一下您儿子失踪的事情。”
“上一次有警察来问我的时候都是多少年前了?”老人艰难地扶着沙发的扶手,十分缓慢地坐下,“应该有十六年了吧?失踪之后的第二年,有警察来问过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家里就你一个人?”李宸堃在客厅四处看了看。
“老伴在里屋,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这一把年纪了,还要照顾老伴,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你们只有一个孩子?这可不多见啊,别说那年头,就现在一家有两个也不稀奇。”
“同志,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们有了温文瑞后,再也没有过小孩了。乡下人对这些事比较难以启齿一些吧,所以我们也没去医院看过,是谁的问题也就不得而知了。”
李宸堃拿出冰砖里死者的照片问道:“您看,这是不是温文瑞?”
老人用颤抖的手拿起老花镜,仔细地看了又看,然后把照片还给李宸堃。
“这不是我儿子。”他的表情很痛苦,作为一个正常人,谁看到这样的尸体都会不舒服吧。
“确定吗?”
“同志,我有什么理由认不出自己的儿子?”
“听您刚才说,您儿子是九八年失踪的?”
“恩,发大水的那一年。我记得清清楚楚,他说要去镇上弄点酒和猪肉回来,我劝他不要去,天气不好。那时候又不是现在的水泥路,我害怕会出事,没想到他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我连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我问过镇上卖猪肉的铺子和酿酒的作坊,都说没见过他。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已经满四十岁了。”
“您这儿有温文瑞的照片没?”
“没有,几年前就全部烧掉了,我和老伴都觉得他不可能再回来了,留着照片干什么?看着也只能多一些伤心。”
“那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
李宸堃见没什么进展,只好告辞。
回到家后,李宸堃一直坐在阳台上发呆,这是他的习惯,有疑难案件的时候,他喜欢有新鲜空气,还有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