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躺在地上，面目青紫肿大的男人，眼中带着些许恨意，也带着几分释然微笑的，正是他的搭档，01号。
拿着枪支的手在颤抖，莫寒晨看着眼前男人的眼眸，这一次的任务，残酷到令他无法接受。无论是先前自己将近一个月的隐忍，还是搭档暗中付出的各式心血和花招。
一个月之前他们还在同一个房间，记忆那份似乎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有些感情，只需要今天，就深厚得难以想象。
“安，开枪！”子弹上膛的声音，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狙击手，已经瞄准了对象。不是躺在地上如死尸一样的男人，而是被推到前面，拿着抢的莫寒晨。
鲜血喷涌而出，莫寒晨闭上眼睛，抱着头，蹲了下来。
这一次围剿的对象是自己的兄弟，那，下一次呢？眼前患难与共时候的朝夕相处还历历在目，而今，兄弟的鲜血喷涌在脸上，温热却令莫寒晨浑身颤栗。
远处狙击手放下他的瞄准镜，收起器械，离开。
这头，莫寒晨身后响起淡漠的声音，“第一次杀人？胆子还太小，一个小时内将尸体处理掉，回总部交接任务。”说着，在莫寒晨脚边扔下一把锋利的刀，以及几个黑色塑料袋。然后离开了。
这次的围剿任务本身就只是一个试探，也是一个，将莫寒晨绑在和所有人一条船上的，手段。
莫寒晨低着头，眸光中闪烁着点点森意。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残暴，竟不留全尸。
缓缓闭上眼睛，浑身颤抖不已。旁人只以为莫寒晨是因为害怕，却不知道，这是愤怒到极致即将爆发的前兆。
莫寒晨差点就撕破脸皮，想要放弃任务，不想看到自己身边的人，被自己亲手给，杀害！
忽然，莫寒晨看见了01还没有闭上的眼中，里面有释然，有不干，有期待，唯一没有的……是先前故意表现出来的……浓烈的恨意。
泪水划过莫寒晨的脸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一瞬间，他这个才入伍不满几年的新兵，仿佛忽然有些明白了，什么，叫做军人！
在心里默默给地上的男人敬了一个军礼，像似用尽全身力气一样拾起身旁的利刀和黑色塑料袋，缓缓走向尸体。
“砰！”枪声渐渐消失，枪身上还冒出丝丝白烟，莫寒晨已经麻木，渐渐走上黑手党的高层，他坐在椅子上，看着下手将子弹打进原本兄弟的身体里，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是一起过来的最后一个弟兄了，今天开始，他真的就是一个人在战斗了，后背渐渐升起凉意，“黑手党，我们势不两立！”他在心中暗暗怒吼。
其他几个兄弟，都是在外面交火的时候，被流弹射中，而当时自己正在被考验期，于是被派出去收拾尸体。没想到，算起来，只有中了流弹的兄弟，他能够为他们保留全尸了，莫寒晨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