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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抒觉得相当有道理。不过再有道理,在自己真当面碰见事儿的时候,就没那么冷静了。
秦抒脚步慢下来,站在小巷子墙根儿的阴影里,屏住呼吸盯着前面。
学法律这么多年,听教授们前辈们讲过这么多案例,她也已经不是刚进入大学读本科的义愤填膺的小姑娘,看到一点点的黑色感到一丝丝的不公就要振臂高呼就要抗议司法不公正。现在的她很清楚什么事她管得了,什么事管不了;什么人动得了,什么人不能动他哪怕一根头发丝儿。
尤其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势力,道上的人物,如果认不清把人给得罪了,一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这么多年来,秦抒也对市范围内某些黑帮的势力有一点了解。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段位上的,而且从根本上来讲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她每当在现实涉及这方面的事情,都会眼观鼻鼻观心,从从容容的经过,就像案例被轻轻松松翻过。因为她知道不服从的结果,比如隋雨溪。她办案因为太单纯,被某些势力警告过。几个月前她回老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今天也一样,如果今天碰到的不是亡命徒而是道上的人,他们对于路人甲,往往更加宽容。
秦抒放轻脚步溜着墙根走,她感觉自己已经慢慢靠近或者是经过刚才那声闷哼发出的源头。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没收走的小吃摊,铁架子被遮雨布盖着,应该是等待天亮了开张的。附近有一家民居,门口昏暗的白炽灯应该是很多年没换过钨丝了,灯光暗到让人心里发闷。秦抒挺直了脊背走向亮处,随即身边空气一乱,“什么人!”面前站住两个黑衣男子,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压低,根本看不清楚脸面。
“你,你们是什么人?”秦抒瞪大眼睛,似乎是诧异到极点,声调直往上飘,“我来这是吃宵夜的,哪知道老板不在。”她指指小吃摊,“你们挡在这干什么?”
她说话的语调带了市市民的口音,比较纯正。她表现得很有小市民的味道,又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脸上挂着懵懂的表情。两个男子愣了一会儿,对视一眼。
“这年头流行宋仲基嘛?一个个的穿成这样,以为很吸引小姑娘呐?”秦抒白了他们一眼,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从俩人之间的缝隙里穿过就走了。
身后的两人盯着她的背影,没有任何动作。
其实女性,天生就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秦抒拐过小吃摊,重新走进阴影里,一边在心底狠狠地舒了一口气,脸上动作上也没有任何的表现,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真有意思,还当自己拍电影呐?好笑……”
一个“笑”字刚吐出来,秦抒拐过前面的小拐角,猛然觉得不对,身侧一阵阵的发毛。她的余光,看见一个黑暗的人影。
天要亡我……秦抒第一反应是这四个字,假如今天遇见两帮派交手,那自己被当成奸细或者干脆就是牺牲品解决掉也不是没可能。她缓缓回头,她看到的人却和前头那两个男人不同。他没戴帽子,穿的是深色的运动服,从她的角度,借着若有若无的月光,看到他的一双眼睛意外的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