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皇抚摸着一个梧桐树的树干,说:“这棵梧桐树是你一岁那年朕亲手所植,如今它庭庭如盖,你亭亭玉立,朕垂暮将朽。”
凤来仪心头猛然一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摇头挥散奇怪的想法,笑道:“胡说,父皇正直壮年,哪里就老了。”
“和你比,朕不就是老了么?”
凤来仪还来不及细品这句话,庆皇就挥了挥手,“下去吧。”
莫名其妙的话让凤来仪很是迷惑,她走到宫门口,忍不住回头。
庆皇负手而立,眉头紧蹙,双眼中有一种她看不懂的忧伤,额头上多了好几抹岁月的刻纹。
太子大婚,举国同庆,庆皇下旨减免赋税一年,百姓无不津津乐道。
归宁之日,凤来仪起了个大早,袭人为她梳了朝天髻,配上金饰与蓝宝石,十分华贵。
李世旻因为成婚还在放假,一面喝着茶,一面道:“来仪最近似乎对打扮十分认真。”
凤来仪抿了抿口脂,媚眼一撇:“女为悦己者容。”
李世旻笑着点头,“为了每日看来仪美美的样子,我定然要努力取悦来仪才行。”
最后那句取悦说的十分怪异,调侃十足,凤来仪不甘示弱:“那可得多吃些东西补补才好。”
李世旻起身从袭人那里拿过景泰蓝红珊瑚耳环为凤来仪戴上,故作叹息,“不能让夫人满意,只好伏小做低以博好感。”
凤来仪捂着嘴直笑,两人打闹了一番,才出了东宫。
经过了两三日,凤来仪总算适应了太子仪仗的奢华。身下坐着莲花坠石软座,上面布着花毯,秋香色金绮褥并席朱髤坐,四围倚衣全,周围施秋香色绫、帷幔。
凤来仪摸了摸身下的细绒花毯,不甘心的说:“当初老祖宗怕我脚凉,才用这东西给我做了鞋,如今这么一片坐在身底下,还是借了你的光,感觉好不开心啊!”
李世旻笑着揽过凤来仪,“还分你我?”
因为身份不同一般,李氏等人早早的就出门跪迎,凤来仪赶忙把人扶起,却没说什么一家人无需行礼的话。
在其位谋其职,身份转换纵然有些不适应,但也不能露怯。
等进了屋,外人都退下,凤来仪这才跪地给李氏磕了个头:“女儿不孝,要母亲对女儿折辱做礼。”
李世旻亦是掀开衣摆,跪在地上。
李氏大惊,赶忙上前将两人扶起,忐忑道:“太子太子妃大礼,臣妇受不起。什么折辱不折辱,臣妇这是做臣之礼,是应当的。”
凤来仪抿了抿嘴,李世旻看在眼里,柔声道:“如今时候还早,来仪不如先和母亲嫂嫂说说话,我与大哥在院子里逛逛,等到午膳时分在一同用膳。”
凤来仪点了点头,王逾明爽快的上前做请:“正巧我前日得到一见青龙弯刀,还请太子殿下鉴赏一番。”
等回了房间,李氏才半恼半忧的训斥:“怎么也不好好想想,这话太子听了肯定不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