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实是最小的孙子,才刚满三岁,平日里也挺招李何氏疼。而见李何氏面上松动,连氏又添了一把火,“这仲立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累着了,晚上老喊饿得慌呢!”
这连娇娇能说的,也就她那两个宝贝儿子,但又每次都管用!
“好了!既然今儿一家子都在,那就再多割点!”说得豪气,但李何氏也只掏了三个铜板递给连娇娇。
连娇娇也不再多话,心满意足的带着钱去割肉了,未出院门口,何氏就已经嘱咐好几声,“要小心,别掉了钱!”
至于对方会不会贪钱,李何氏还是很放心连娇娇的……但也不完全是放心对方,而是村里就村口一个卖肉的,肉价她早就摸清了,买回来的肉李何氏一上手就知道割了多少,她实则是自信对方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心眼!
可惜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自家媳妇揣着钱,一出门就往后吐一口唾沫,心里使劲儿骂她抠门!
更不知道那漂亮媳妇仗着盘儿靓条儿顺,声音又甜,冲卖肉的壮汉说尽了好话,又是少钱,又是给添头的,最后拿回来的东西,虽然是她给的那些铜板才能买着的。
但连娇娇那腰间却也留着三四个铜板呢!
院子一下安静,李何氏去鸡圈摸鸡蛋,准备给自家心肝宝贝如玉煮糖水蛋吃,而张如玉也从床上坐起身,趁没人来前,下去走几圈。
这李何氏太过溺爱,虽休养时受不得风,但她只是落了水,又不是受了刀伤箭伤,除了如厕外,用饭都不让她下床。
这样病虽然依旧能养好,可却更像是拖好的。
军营的神医魏大夫曾和她说过,除了骨折或重病,病人在不扯动伤口的情况下,该下床多走走,而不是一直躺着。
张如玉想尽快养好伤,如果有可能,她想再去边关,自然,在此之前,她还必须得把这柔弱的身子磨炼好。好在这李如玉年纪轻,一切还有扭转的机会。
吃过糖水蛋,李何氏去放碗时,张如玉难得听见她发出十分兴奋的声音,“进善?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吃过饭没?”
进善?那个在县学府读书的四哥?
张如玉听见一道温和的声音,“娘,我吃过了,小妹呢?”
“在屋里躺着呢!”
“睡了吗?”
“没呢!刚吃了饭!”
对话结束,张如玉便听见脚步声靠近,然后一双手推开门,背着光,她只模糊看见对方身量较高,一身长袍,颇为消瘦,皮肤很白,身上有股子书香气息。
和京城那些文人倒是相似。
等李进善走近,张如玉才看清对方那张脸,是同声音一般的温润如玉,正浅浅的冲她笑着,长得,倒是十分好看。
“小妹,还会难受吗?”
张如玉不习惯躺着同人说话,便要坐起身,李进善见着,连上前扶了一把,却尽量避开敏感的位置,只在肩上推了一下。虽是兄妹,但终究男女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