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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逾明没在意,自顾自地向前走,“无需通报了,爷自行进去便是了。”
他随性惯了,又想着与纪与存本亲若一家,无需讲究这些个繁文缛节。
“嗳,青老爷——”
青逾明已经走出去有段距离。
他信步走在青石路上,望见院内佳木茏葱,流水淙淙,加上那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假山石桥,可说是处处清幽,君子宜居。
当日他一见这院落便觉得此地与纪与存风度翩翩,淡雅出尘的气质相配,今日瞧来更觉不错。
青逾明满意地勾唇,走过回廊。忽闻一阵乐声,他侧耳细听,隐隐约约能听出优伶的唱腔。
青逾明挑眉,顺着声音一路寻去。很快便走到花厅之外,仅隔着斑竹帘,曲调之声更加明显。
他打帘一探,“书瑾兄好兴致,独自在家赏……”
“曲”字尚未出口,青逾明便被屋内的景象吓得咽了回去。
乐歇曲停。
“啊——”
罗裙半解的伶人抱紧手中的琵琶,勉强遮住自己外露的肌肤。
榻上两个赤条条的女子抱着被子。
向来潇洒文雅,清逸倜傥的纪与存不着寸缕地滚到地上,模样狼狈至极。
此时,他一双桃花眼里盛满了愕然,“振,振之。”
猩红绒毯到处散落着的各式衣裳,不乏女子的小衣肚兜,凌乱不堪入目。空气中还飘荡着浓重的异味……
青逾明这才惊醒,“抱歉!”
他猛地甩下手中的帘子,飞奔而去。
纪与存蹭地从地上爬起来,披上外衣就要追出去,却突然脚下一拌,重新摔回地上。
“纪爷……”三女子齐呼。
“闭嘴!”那些娇软的嗓音突然叫纪与存心烦,他吼道:“滚滚滚,全给爷都滚!”
被无端迁怒的几个女人彼此对了眼,沉默地起身穿衣,收拾东西安静离去。
无所谓,反正钱她们早就收了。
原本热闹的花厅只剩下纪与存一个,他揉着自己撞疼的鼻梁,内心烦躁。
该死!
青逾明不是应该在赌坊流连吗?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他这儿来?
这人从来是又愚又愣,要是因此而疏离他,于他的计划可大大不利。他是否该找纪氏参详参详?
只是想到纪氏惯爱拈酸撒泼的性子,纪与存又立马在心里否定这个想法。
还是算了,眼下正是关键时刻,他实在不想横生枝节。
*
想不到书瑾兄平日看着那般光风霁月的人,私底下竟是如此的放浪形骸。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青逾明走在回府的路上,暗自嘀咕。
迎头便碰上了青木,“老爷,您不是说在纪府等奴才消息的吗,怎么这便回来了?”
一听纪府,青逾明便想起刚才撞见那一幕,表情略显微妙。
“爷自己长了腿,爱去哪去哪,要你多嘴!”
青木识趣地闭上嘴,跟在主子后头。
青逾明走了几步,复又想起来问道:“袁夫子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向来跟在爷那大舅哥身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