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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把我的假眼挖出来,放在你一直佩戴的手环上——这就是你逃出去的唯一机会……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当初找到你的时候那个女人曾跟我说……如果有一天我打算将你送回去就这么做……她会派人来接你。”
纪梵希本以为会从自己的队长口中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这个防空洞有通往外面的密道,或者这里有能隐藏身体的暗格,亦或是有什么可以用来自卫的重型武器之类,结果却只得到一个关于他『假眼』的信息——当然,他并不会因为这位一直以来都很寡言,除了布置任务外很少说话的老男人在临死前讲冷笑话而生气,但很显然的是,当对方一本正经的交代一件无比荒谬的事情时,自己是很难保持严肃的。
纪梵希噗嗤一声笑出来,带着一丝啜泣的颤音,有些哽咽的询问:
“好吧,这就是你最后的要求了吗?我会为你完成的——我知道有些人有收集癖和恋物癖,只不过向队长你这么放不下的很少见,看来将这东西送给你的那个女人一定很漂亮……”
少年郎用轻浮的调侃缓和着眼前沉重的气氛,用平日里和『老瞎狗』贫嘴时的语气回应着——他希望能开心的送这个老男人上路。作为将自己养大,一直以来都很照顾自己的长官,虽然『老瞎狗』一直强调纪梵希并非是他亲生的儿子,但在这个少年心中,他却一直将其视作自己的父亲。
哪怕是最后一次,哪怕是临死前的遗言,纪梵希仍然希望能从『老瞎狗』的口中听到父子间的玩笑对话,而不是一直以来,那简单的,上下级之间冰冷的命令。
“现在就做,快点。”
然而这里终究还是战场的角落,这里没有父子,只有长官和士兵。『老瞎狗』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宣布一条『命令』,甚至为了保证这条『命令』得到贯彻,这个濒死之人将自己的手枪推开保险,顶在了纪梵希的小腹上——少年至始至终都没有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得到一丝一毫的温暖或亲情,他有些失望的咬着牙,在自暴自弃中叹息一声,自己手指终于伸向了『老瞎狗』那从不让人触碰的眼罩。
“我做完了,队长。您还有其他要交代的事情吗?”
纪梵希按照『老瞎狗』的要求将他的『假眼』取了下来,他有些好奇的盯着手上的物件——一般来说,既然是给残疾人使用的假眼,那么外形必然要和真眼相近,就算是那种一眼就能看穿真假的便宜货,至少也应该是白色的球体,上面画有瞳孔和血丝,看上去得是人类眼球的样子。可『老瞎狗』眼窝里的那个东西通体散发着蓝色的微光,像是某种宝石或夜明珠打磨而成的圆润球体,不仅外形与贴合人体结构的义眼不同,甚至颜色都对不上,难怪他平时都要用眼罩将自己的伤处遮住——这东西戴在人的眼窝里确实有些骇人,简直就像是神佛金身上的点缀,光是看到这东西还怎么可能将注意力集中到其他事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