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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忆知的母亲虽然也不见得多看重我,起码日常见了脸上还是能含了几许长辈慈蔼笑意的。只这尚老夫人,这回没了尚忆知护驾,她瞥了我一眼,道:“拾掇好了倒是个机灵的样子,我也知道你家中唯有个爹爹又自小送到了岱山那边学武艺没个管束,可终究是要嫁入我尚家,往后便不可出现这等不打招呼乱跑的不得体之事。”
我此前看着她跨入厢房已经自春凳上站了起来,听着这番说道压根就没抬头,只一个劲点头称道:“老夫人教育的极是,染儿知错了。”
虽然我贪懒躲事却也知道要面上糊弄的道理,尚老夫人亦是见我认罪态度良好略略按捺了脾气,接过了下首小丫鬟递来的茶水,啜饮了一小口,随即便摆出副慈悲心肠地吩咐四下道:“行了,都坐下说吧,站了半日也都乏了。”
尚忆知的母亲与尚老夫人略略行了礼后跟着朝我招呼道:“染丫头也坐吧,听说你这一行风尘仆仆着实也是累了。”
“不累不累,我没这么娇贵。”我摆了手,原想表达自己的粗生好养活,结果没成想落到了上首的尚老夫人耳朵里又成了桩不是,“你出身贫微无法讲究我也是明白的,你不是名门闺秀,我尚家却是讲究的。”说着,她便看了看旁侧的尚忆知母亲一眼,“珺儿这回恩科回来便是要下聘和这花家丫头结亲了吧,你这也要抓紧了去与她爹说了那岱山不好再去了,一个姑娘家家学的那些尬棍棒杂耍是要做什么?捉紧找两个好的教引嬷嬷指导些为妻之事才是好的。”
尚忆知母亲和我在老夫人一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再度站了起来,我自然垂了脑袋一迭声老夫人教训的是,尚忆知的母亲也是低眉顺眼地糯糯应承。
老夫人发过了这片雌威便按了按额角要先去歇着了,尚忆知母亲立刻过去扶了。我跟着乖巧地送到了门前,一路眼观鼻鼻观心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想着日后我若是嫁到了尚家天天都要应对这老夫人,突然就有些心生退缩之意了。
似乎,当状元夫人也并不如我想象的这般美好。
当夜,我宿在了尚家,想着日里尚老夫人对尚忆知母亲的嘱托只觉得大事不妙。
实际此番我偷溜出来师门那里倒是不怕什么,毕竟我师父也就只长相唬人了些,至于我那一应师兄更是连长相唬人都没有。是以,我只怵我爹爹。他老人家暂且还不知道我已经自四方阁里偷溜下山了,若是尚家的人过去通传了此事免不了又要被他逮回去,究竟这做女侠便是他的梦想。
可若说要留在尚家现下的我也是万万不愿意的,尚老夫人肉眼可见是比我爹爹更可怕的存在,每日被她念叨半句不出一月我恐怕就如那孙猴子一般头疼欲裂了。
辗转反侧之后我觉着为今之计便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寻了水路去找尚忆知,只有找到了他,便是师门也能说得过去,我爹爹和尚老夫人这边都有人说情了。如此一箭三雕一本万利的主意我都能想得出来,实在是叫我佩服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