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连墙角的一树梅花都快要保不住了。
喜鹊见那男人盖着被子,裸露着肩头和受伤手臂,地上有血迹斑斑的衣物,知道那人此刻衣衫不整。
若是让人进来瞧见,小姐的名声便要毁于一旦了。
她平素虽然与江净薇没大没小,却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忙应了一声,去取了药瓶子过来:“小姐,只剩半瓶了。
而且大半年了,有些受潮了,也不知还管不管用。
”“事到如今,也只有活马当死马医了。
”江净薇给那人擦拭干净了脸和手臂,只见他颈部亦有子弹擦伤的痕迹。
那些滴在她脖子上的鲜血估计便是那里流出来的。
她把那半瓶的药粉全部倒在他两处伤口上,又用针线筐里剩余的干净布料草草地包扎了一下。
没料到那药粉效果竟然极佳,不多时,那两处伤口便止住了血。
然,那个男子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忽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江净薇毫无防备,一惊之下,骤然转身,只见喜鹊轻手轻脚地进来了,道:“小姐,司令派了人过来,让你去一趟西厅。
”西厅是平时江家人有事情聚集的地方,而大厅是父亲一般用来招待客人的。
可见父亲定是为了婚礼的事情找她。
她微勾唇角,清淡漂浮地一笑,她又会有什么意见呢?就算有,又有谁会理会呢?喜鹊老是觉得她不争取,但她就算争,又能争到什么呢?母亲当年就不信命,与父亲私奔。
但最后的结局,却是母亲抑郁而终。
她永远忘不了,母亲临终前,瘦骨嶙峋地握着她的手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净薇,这就是我的命。
”母亲又说:“净薇,母亲只希望你这辈子都喜乐康健,能找到一个良人,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
母亲没有碰到,并不表示你不会遇到。
”赫连靖风是自己的良人吗?绝对不是。
江南小报甚多,她不止一次读到过他的风流韵事。
远远望去,西厅里灯火大亮,在寒风萧瑟中,倒也透出几丝暖意。
一进门,才发觉,全家人都在了,此时正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江海权摆了摆手,四下里立马安静了下来。
他假意咳嗽了一声,才道:“净薇,你出阁的日子已经和北部那边商量定下来了。
”江净薇低垂眉眼,默不作声地听着。
江海全向后面的许全使了个眼色,许全走了上来,捧了张单子递给了江净薇。
她打开一看,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整张纸,详详细细地列了首饰珠宝绫罗绸缎米粮之物……她不解地抬头看着父亲,江海权道:“这些是你的陪嫁之物,你看还有什么要添置的吗?”江净薇完全不懂这些,一时之间,也无法回话。
二姨太皮笑肉不笑地甩了甩手绢:“哎吆喂,司令。
这么多的陪嫁,难道还会有人嫌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