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需要了。”她嗓音沙哑，像是被砂砾打磨的血肉模糊。
秦夜贤拧起眉。
这女人一会儿见钱眼开，一会儿又故作清高，几个意思？
又一阵心烦，让他口不择言：“不识好歹。”
他转身离开，刚才心底对曾芙琳那抹秦名的情愫霎那间荡然无存。
曾芙琳的眼帘颤了颤，掩去了眸底的悲伤。
三年交往，三年婚姻，整整六年青春，都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乌有。
她最后看了一眼秦夜贤的背影，而后折返回到医院，处理哥哥的后事。
北岭陵园。
曾母的墓碑之侧，多了一座新墓。
曾芙琳跪在曾御的墓碑前，看着以前活生生会笑会动的人突然变成了冷冰冰的石碑，心里席卷而来的巨大痛苦让她情绪险些决堤。
她把买来的鸡蛋围绕坟墓摆了一圈，剩余的放在了墓碑前。
曾芙琳席地而坐，拿起一个鸡蛋，一边剥壳一边流泪。
清澈的泪水掉在鸡蛋上，她轻颤着咬了一口，嗓音哽咽：“哥，我们一起吃鸡蛋，吃好多好多。”
她的哥哥，活了近三十年，一生却只吃过两次鸡蛋。
第一次让他进了抢救室，而第二次，却直接要了他的命。
来这人世一遭，怎么过得这样苦呢？
曾芙琳轻轻抚摸着墓碑上曾御的遗照，低声呢喃：“哥，你终于可以吃你最喜欢吃的鸡蛋了……吃多少都可以了。”
“若是有下辈子，一定要做一个健健康康的人，那时候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曾芙琳哽声说着，视线转向另一侧已经陈旧的墓碑，眼眶又是红了几分。
“哥，在那边要是看见妈，就帮我告诉她，这些年我很想她……很想，很想……但是她不在的日子里，是哥哥把我照顾的很好。”
“哥，下辈子，让我保护你。”
……
处理好曾御的后事，曾芙琳没有片刻休息，继续回到博物馆工作。
之前秦向南送来的瓷碗耽误了很久，她熬几个通宵，提早将碗修复好。
洽谈区。
秦向南看着玻璃罩内的瓷碗，被修复得好似不曾破裂过一样。
看着曾芙琳眼眶下的乌青，秦向南轻叹了口气。
“其实你不用这么赶的……我隔三差五拿东西给你修补，只是找借口来见你而已。”
曾芙琳移开视线，语气平淡而又不显疏离：“你是个很好的收藏家，以后记得爱惜它们。”
“对我来说，再贵重的东西，都不如见你珍贵。”秦向南却深深地凝视着她。
“向南。”曾芙琳顿了下，“我们是朋友。”
秦向南神色微僵。
半晌，他拿着瓷碗起身离开，背影格外寂寥。
曾芙琳收了工具，有些疲惫地回了家。
睡了个昏天暗地后，她收拾整顿一番准备继续工作。
但在博物馆外，秦母站在车侧，似是专程在等她。
茶馆。
两人相对而坐，气氛沉默凝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