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数日,小青的爹有些受不住邻里的言语,要女儿随他去刘家,毕竟未完全撕破脸。小青却不见孩子不松口,一定要找回自己的孩子。
她爹一气之下,将她拖着出去,直到村口,她死死抱住榕树根不走。爹无法,只好放下她,回家把门关上,任凭她敲门,也不开。
直到下起雨来,打湿衣裳,她转身慢慢走着,邻居要拉她进去避避雨,她推开大娘的手,自顾走着,连递过来的伞都看不见,别人的叫声也听不见。走过田埂,脸已经湿了,都是雨水,抑或掺着泪水,没有人知道。雨幕中,人们看到一个柔弱的身影在山边淡去。
村里不再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只剩下茶余饭后的一声叹息。之后不见小青的身影,细心的人发现飞云也不在寺里。
曹村人将事情猜了个大概。小青走投无路,恍然间走到五灵寺。过不多久,飞云便带着她去镇上。刘家关上大门,不放他们入内。
后来飞云还是进去,有说是一脚踢烂大门进入的,有说是飞过围墙进去,门是后来一个家丁被打飞撞坏的。进去后,一阵恶斗,外人看不仔细,只听到喝骂声和惨叫声,有两个家丁飞过围墙,落在外面,摔断骨头昏死过去。
打斗声渐止,地上十余人躺着呻吟,虽未伤到要害,一时也无法行动。飞云抓出刘家老太和少爷,逼问孩子去向。吓坏的刘家人把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那天自小青走后,刘老太交代一个家丁抱孩子出侧门,翻过山到江边,放入一个木盆中顺水漂走,生死交由天命。
走之前,飞云一掌拍在刘家门口石狮子上,叫刘家人今后不得踏入曹村地界。那一掌拍得沉闷有力,有人看到狮子耳朵裂开一块。后来有人在县城看到飞云和小青,没有孩子,之后就不见两人,应该已离开本县。
却说飞云两人沿着江寻去,一路逢人便问是否有人拾获婴孩。和尚与女子同行,免不了受人猜疑,飞云在后面远远跟着,无人时才一起商议去何处。天黑下来,至山间寻着山神庙,吃块饼,用干草铺地上,两人便歇息了。第二天未亮,起身继续查问。天黑时,才到县城。趁着门未关,两人入得城去。
飞云再当和尚是不可能了,不忍让小青一人漂泊。至于还俗,师父说到世间有三百六十行,行行可谋生。飞云说以武谋生。知县便叫来护从详细述说。习武者,可有多个去处,大体为从军、护院、开馆、走镖、入帮、进门。
带着个人,从军是万万不能。开馆还不够资格,武功还嫌低微。入帮,恐怕终日诵经的自己第一日便要挨刀,过不了刀头添血的生活。进派也不行。当护院还是进镖局?想得头痛,还是无法决定,不知何去何从。最后蒙上头,只有一个念头:离了这是非地再说。